春秋

沙雕写手春秋,请多多关照。

【杀破狼】幼稚

深宫内,金碧堂皇的寝殿里灯火在微风中晃动,影影绰绰。

“没有人爱你,没有人真心待你,你一生到头,心里都将只有憎恶、怀疑,必得暴虐嗜杀,所经之处无不腥风血雨,注定拉着他们所有人一起不得好死……”

“呼呼……”长庚从噩梦中惊醒。

秀娘死时那猩红的仿佛被血染红的唇和狰狞着诅咒他时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眼前。

怎么回事,乌尔骨不是已经解了吗?

不过须臾,长庚已完全平复了心情,却没来由地心悸,下意识地回手摸了摸床榻的另一侧。

余温尚在,却没有人?

子熹呢?

这次长庚是真的有些慌了。

长庚倏的掀开被子,随手扯了一件外衣搭上,匆匆忙忙地跑向门口。行至半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床边拿起了一件长绒狐裘。


门被瞬间拉开,“吱呀”一声,混着一小阵风将只着单衣在外不知道干嘛的顾大帅吓了一跳。

顾大帅一脸惊愕的看着神色匆匆的长庚,“你干嘛呢,怎么半夜醒了?”

一着急,连敬称都忘了。

“你干嘛呢!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到外面吹风!”看见顾昀在这寒冬腊月只穿着单衣,长庚一阵火起,皱眉将顾昀拉至身前。

面露愠色,手上的力度却极轻地替顾昀披上了狐裘。

“不知道冷吗?”长庚问。

“我刚刚起身,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才两分钟,陛下就出来了,身上的热气都还没来得及消呢,怎么会冷。”顾大帅完全无所谓并表示我在这种天气里不会有半点问题。

“一冷一热才容易着凉,”长庚说着又替他拢了拢快要掉下去的狐裘,“你不要指着你身子好,就不在乎,再说,你身子本来……”

“停!打住打住,陛下您怎么跟沈易那老妈子似的这么啰嗦。”顾昀听见长庚又开始说教就头疼。

一阵北风卷来,狐裘往下滑了一点。

长庚的眼至始至终黏在顾昀身上,立刻又将狐裘拉了起来。

“陛下怎么半夜醒了,是做噩梦了?”

长庚本想瞒住那梦魇,但忽的福至心灵,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梦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顾大帅寻思,什么往事能让这个坐上皇位后越发深不可测的陛下在发现自己不在时慌成这副模样。

乌尔骨吗?可那糟心玩意儿不是解决了吗?

“什么往事?说来听听。”

“没什么,一些琐碎小事罢了,不足子熹挂心。”

说完长庚牵着顾昀转身回了寝殿。

嘿,个小兔崽子,当了皇帝还真就捉摸不透了。顾大帅心里琢磨着。

“是……乌尔骨?还是……想起雁回了?”

长庚一怔,适时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

猜中了?!呵,还想和我斗?

“是……”长庚闭眼停顿片刻,似乎还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是秀娘死时的那段诅咒……”

“哎呀……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还胡思乱想些什么。”

长庚凑近顾昀,轻轻地搂上顾昀的腰,把头埋在顾昀颈间,声音闷闷地,似乎还透露着一丝委屈,“子熹……你会抛下我吗……”

顾昀一听这委屈的声音,心都化了一大半,忙抬手回抱住了长庚,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会的,陛下,”顾昀摸了摸长庚披散着的青丝,“不会的,臣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翌日清晨,长庚起床上朝,问还在赖床的大帅:“今晚……”

“不来,有皇帝天天和大帅彻夜话谈的吗,哪来那么多话要说。”

“嗯。”长庚应声,心里明白,却还是有一点失落。


当晚,近些年稍微有了点人气的安定侯府依旧很是冷清。

已是子时了,府上的人都深眠了,安定侯也睡得正香。

“咔嗒”一声轻响,顾昀房间的窗户被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打开,冷风灌入。

潜入侯府的人缓缓走到了熟睡的顾昀面前。

在黑衣人接近床边的一刹那,“刷——”只见顾大帅已经飞身跃起,伸手拿起了床边的剑,并在眨眼之间架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子熹,是我。”声音有些沙哑,透露着疲倦。

男子将兜帽取下,黑色面料遮掩的就是当今圣上英俊的脸。

“冒犯陛下了。”顾昀微微颔首。

“无妨。”

“您这么晚了出宫?不怕被人发现吗?这要是被人看见了,皇宫里指不定能乱成什么样呢。”

“子熹……”长庚放低了声音,看着顾昀,“我又做噩梦了……”

顾昀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最近怎么了,怎么这么频繁?乌尔骨不是解决了吗。”

“是,可能是劳累过度吧,在子熹身边就会好一点。子熹,今晚留我睡下吧。”

“嗯。”顾昀坐上床,拍了拍里面一侧。

长庚脱下外衣,钻进被窝搂住了顾昀,将脸埋在顾大帅身上放心地睡了,嘴角还带着一丝许久不见的幼稚的笑意。

在顾昀身边,他总是能睡得很安心。


嘶……不对啊,这长庚十五六岁就能将心思收敛到无人可察,真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会这么容易猜出??

顾大帅终于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长庚在诓我!

想至此处,顾昀心里升起一点羞恼。正要发作,低头看见了正在自己怀里熟睡的皇帝。

长庚眼底的青色和嘴角的笑意。

顾大帅仅有的一点点火气在瞬间烟消云散,偃旗息鼓。

“唉……”顾大帅无奈地笑笑,吻了吻长庚的发顶。

这样,也挺好。


夜深了,月亮正圆,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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